第1章 秦川

 “救救我,我好冷。”   “可怜可怜我,放我走吧!”   “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血里也流淌着密密麻麻的蛆……”   白染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魇把她带进了深渊,挣不脱,逃不开。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老旧的木床在狭小的空间里嘎吱嘎吱作响。刚刚破晓的时间,电话铃骤然响起,白染有些焦躁的接起电话:“什么事?”   “大事!有命案,海景花园5栋601。”   对方挂了电话,白染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迅速跳下床,昏暗中,在衣柜里胡乱掏出件衣服套在身上,冲出家门。   白染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再次拨通方墨的电话:“黑土,一:让取证进去,二:注意保护现场,三:注意媒体,别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四:我马上就到。”   方墨正想解释什么:“小白,你不用来这么急……”   电话骤然被白染挂断。   白染住的小区比较偏僻,即使是上下班的早晚高峰也没有几辆车经过,白染左右瞧了瞧,小区左边的简易停车棚处一个刚下了夜班的男子正在锁车。   “大哥,我是警察,征用一下你的电瓶车。”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女孩吓了一跳:“什么什么警察,你是谁啊?不借!”   白染皱了皱眉头,再多说废话无益,一把夺过男子手里的钥匙,骑上电瓶车,绝尘而去。   “110吗?我……我报警……有一个女的抢了我的车…………”   白染风尘仆仆的赶往海景花园小区,刚到门口,却见方墨像没事人一样在等她。   “小白,你咋骑电动车来的?”   白染停好车,撇了一眼方墨:“你怎么在这?为什么不去看现场?”   “省里来了一个专家,正带着人在里面看呢,我根本插不上手。”方墨也显得有些无奈。   “什么专家,搞纸上理论那一套的吧,如果他们把现场破坏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白染怒气冲冲的往601赶去。   在门口,白染穿着鞋套,方墨还在解释:“那专家厉害的很,原本是来视察我们局工作的,这刚下飞机,听说有命案直接过来的,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白染瞪了一眼方墨:“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狗屁专家!”   屋子里,取证人员在一声不响的拍着照片,白染扫视案发现场一圈,大概了解了屋子的格局,80平米左右,两室一厅,白染走到浴室前,浴室的门大开着,里面有一个白染从未见过的验尸人员在检查着尸体。浴室门边,一个男人斜靠着墙,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长长的睫毛有些微垂着,浓密的让女人都心生羡慕,男人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身后的墙壁。   一瞬间,白染的大脑当机了,无数的回忆涌了上来,那么清晰,那么炽烈。   “秦川,看到我惊喜吗?”   “秦川,你躲我也没用,我白染看上的男人,不到死,不放手。”   “秦川,如果我赢了这场我最不可能赢的800米,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她的体能成绩向来是不及格的,可她赢了那场800米,打破警校五年以来女子最佳成绩,可他们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爱情或许就和爆发力一样吧,都是一瞬间的玩意儿。   秦川若有若无的微微侧头看了白染一眼,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又转了回去,目光停留在尸体上。   方墨冲上来介绍:“小白,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省里来的专家,秦川,秦老师。”白染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又暗暗深呼吸了一口,稳了稳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   被害人全裸倚靠在浴缸里,混着血的水没过了她身子的一半,头发散落在身上,遮住了女人的面部表情,与其他凶杀案不同,引起白染格外注意的是:女人大腿部分的肌肉明显缺失很大部分。在其他肢体部位完好的情况下,这样的缺失显得十分诡异。   “遇害时间大概是几点?”   检查尸体的男人转过头,看向白染回答道:“大约凌晨两点至三点之间,机械窒息性死亡。”   白染的眼睛里生出几缕疑惑的光芒,随即又散去,看着秦川挡在浴室的门口,自己也无法更靠近尸体,他带来的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龙凤,自己也不必担心有什么判断失误,想到这,白染离开了浴室,又去其他地方查看线索。   客厅的布置十分温馨,暖黄色的灯光开着,如果这不是凶杀案现场,这一定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杯红酒,和一块完整的蛋糕,看来今天不是被害人的生日就是凶手的生日。   白染又将卧室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很简单的单身女性的卧室,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白染又退出卧室,回到客厅。   方墨开口:“现场处理差不多了,剩下的简单工作交给警局其他工作人员吧,秦老师,小白,我去开车,我们先回警局,秦老师刚下飞机,应该还没来得及吃饭吧。”   秦川往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的开口:“现场处理还没结束,把被害人丢了的肉找回来。”   漫不经心却又略显诡异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部一愣。   秦川却并没有理会,走向厨房,站在厨房的门口,快速的扫视了一周,径直走向放在大理石台上的微波炉前,打开微波炉的门,一股莫名的味道夹杂着浓郁的奶油香气飘了出来,几块蛋糕工工整整的放在微波炉的托盘里。秦川的嘴角轻扬了一下:“果然在这,郝城南,过来处理一下。”   白染一下子恍然大悟,不禁胃里一阵抽搐,抬手捂住了鼻子。   厨房她也来了两三次,可一次都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秦川对犯罪现场的敏感度简直到了惊为天人地步,不得不令白染心生敬佩。怪不得在警校时,带秦川的赵教授总会对他说:“幸好你是一个警察。”
第1章 秦川
他在光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