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破浪
神树种子长大只要瞬间,片刻后已经枝叶繁茂。
此时,谢清欢正坐在石头上悠哉游哉的吃着零嘴——莫村自然没什么好吃的了,这还是苏离送卷宗时若若添的,还是这小姑娘贴心,一别多日,说好尽快回去,怕是要在多耽搁些时日了。也多亏宫廷的御厨的手艺好,谢清欢这去南海借若木一来一回这么多天,这零嘴竟然没坏,味道也丝毫没变。
谢清欢抱着一堆零嘴,吃的不亦乐乎,同时还不愿意闲着,指挥着一众人造船。
“那块木头不错,做船体。”
“那个树枝长,做桨吧。”
“啊,姐姐,还要桨啊,我划船累死了。”顾言抱怨道,已经能预见到,划船的一定是他和陆萧华这一对难兄难弟。
“对呀,逍遥姐,来个帆吧,让我们省点劲儿!”难兄难弟中的另一个说。
“准了!”谢清欢倒是好说话,反正不是她动手,爱做什么做什么。
厉司桀谢锦朝父子,还有顾言和陆萧华,几个人都没有造船的经验,在谢清欢的瞎指挥下更是手忙脚乱,好在这莫村还有几个有力气说话的船夫,给了些指导,这样一艘船才勉强做出。
船身长九尺有余,虽然有些窄,但足够五个人乘坐,桅杆高耸,挂着一张船帆,厉司桀还细心的加了挡雨的竹棚,然而……
“就这!”谢清欢看了看小船,仍不满意,“那么大棵树,就做出来这么小一条船!”谢清欢本来也没奢求游轮画舫,但是这小船和南海边上买的也差不多嘛,神树做的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逍遥姐,可以了,再大把南海那棵砍了都不够。”
“是呀,这做船可费木料了。”帮忙的老船夫解释道。
“好吧好吧。”看众人着实辛苦,光动嘴不出力的谢清欢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什么。
“谷主,您可要早点回来。”万花谷弟子们表示十分不舍:刚有几个帮手回来,这就又要走了,虽然谢清欢在也不干什么实事,但是她可以指挥陆萧华啊。
“怎么就知道想逍遥姐,不想小爷早点回来吗?”被忽略的陆萧华很是不满。
“弟子不敢。”众弟子请罪,嘴上恭恭敬敬,内心却:你回来有什么用,谷主不在谁使唤的动你!你回来我们还要多照顾一个人。
“放心,我会尽快回来,带你们回家。”谢清欢向弟子们保证。
“多谢各位替我照顾他们!”顾言向众弟子行礼致谢。
“行了,自家人客气什么,走啦!”谢清欢招呼剩下四人登上小船。
茫茫沧海无际,括苍山在岸边还看不见踪影,谢清欢他们只能根据幸存渔民的回忆寻找,这漫无目的的漂泊,竟然生出些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的感觉。谢清欢突然觉得人生如寄,她的灵魂就像是从21 世纪寄托到浮生大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收回去。
“厉司桀,儿子!”谢清欢实在不安,有些话想说,“你们也知道我的灵魂不属于浮生大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括苍山很可能跟两个世界有关,要是我的灵魂被召唤回去……”
“娘亲,我不让你走!”谢锦朝很少这样小孩子般的死死拽着谢清欢的袖子,但现在他觉得要是自己松开了手就再也没机会了。
“夫人,清欢,不管去哪,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算是天命,我是魔君,本来就不为天道所容,再违天命又如何!”
“我是担心……”
“不用怕,既然已经追查到了这里,半途而废的话,你会一直活在未知的担忧中。我的夫人当年意气风发,不惧天地,现在你有我和儿子,更不用怕什么。”厉司桀安慰道。
“嗯,娘亲,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不管去哪个世界,我都跟着娘亲。”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正是因为在浮生大陆有了爱人,孩子,有了那么多的亲人朋友,谢清欢此时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如果想21世纪那样孑然一身的话,在去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她也是不怕的。又想到21世纪,也不知道苏祺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她可是她在21世纪唯一的牵挂,幻境中苏祺躺在手术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让谢清欢久久不能忘怀。
“娘亲,21世纪时什么样子?”
“你想回到21 世纪吗?”厉司桀突然问,要是谢清欢真的想回去他又该怎么办?他会开口挽留吗?
“21世纪啊,哪里没有真气,没有法术,更没有什么上古神明,但是那里有很先进的科技,法术可以做到的很多事情,科技也可以……”
谢清欢描述着21世纪的种种,可是只是一个客观的讲述,没有什么是和她个人相关的,仿佛她只是一个看客,向别人丝毫不带感情的复述自己的所见所闻,而非真正曾生活在那里的人,而在浮生大陆,她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真真切切的活着的一部分。
“可是那个世界很冷很冷,我没有你们,没有亲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想回去。”
罢了,与其瞎担心这种未知的东西,不如多享受现在的存在,就这样去面对吧。谢清欢一左一右牵住厉司桀和谢锦朝,此时,她的心是安的。
“啊!救命啊,我不会水!”船突然倾斜,正在站着划船的顾言重心不稳跌入海中。
“逍遥姐,你们小心!”陆萧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顾言免的他被海水卷走,一边提醒谢清欢。
“发生什么事了!”厉司桀先来到船尾,帮陆萧华把顾言拉上船。
被拉上船的顾言浑身都湿了,只觉得自己是一条掉进盐缸子的咸鱼。
谢清欢和谢锦朝也来到船尾,看到四周的海水逐渐汇集,一股一股的有组织似的从四面八方而来,最终顺着一个方向流淌,掀起浪花层层,海水就像是传送带运送货物一般,带着小船向前流去。
洋流?谢清欢反应过来,这是遇到洋流了。
“这是洋流,海水会顺着一定的方向流淌,”怕浮生大陆这个世界没有洋流这个说法,谢清欢解释道,“括苍山如果是随意漂流,很可能也遇上了这个洋流,我们顺着它,应该就能遇到括苍山。”
谢清欢也并不确定,这近岸的海域暗潮汹涌,各种大小洋流错综复杂,万一这个洋流和括苍山乘的不是同一条洋流,可能他们就南辕北辙了。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且不说脱离洋流的方向需要多大的力量,光说是脱离洋流后他们也不知道该往哪走,倒不如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