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互相道歉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想到这儿,谢清欢一脸正色,语气严肃认真:“丞相,我们万花谷虽以行医出名,但对于外界并非一无所知,手中掌握的信息,只怕同丞相相比而言,只多不少,所以我的言辞自是有根据,绝非胡言乱语……”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特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柳怡红。
“老爷你看她!”柳怡红心里发慌,尤其听到逍遥神医说她有根据,并且手上有很多关于谢清欢消失的讯息,更是紧张起来,立即打断谢清欢的话,想要激起谢丞相对谢清欢的厌恶,顺便把人驱赶,唯恐逍遥神医再多说一些话,谢丞相会听信了对方,从而对身边的人着手调查。
“她还在胡言乱语,什么神医呀,我看就是个神棍,净是说一些没有根据的话。老爷,赶紧让她走,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柳怡红说话没轻没重,她只知道逍遥神医名声大,并不知道这个人于当今皇上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故此毫无礼数,更是将自己的厌恶表达淋漓尽致,一点儿都不掩饰。
“你住口!”到底还是丞相有见识,立即制止柳怡红,对逍遥神医继续道,“我敬重你的才能,也知道万花谷是一处消息收集之所,若你当真能够提供有关我女儿的消息,我定感激不尽,神医提什么条件都行。可若是一味的在外散步谣言,这件事情即便闹到皇上那里,我也势必要为谢府讨一个公道!”
听谢丞相这语气,还是一个护短的人。
可他越是这样谢清欢越是为这副身体的原主感到伤心,原主是谢丞相的亲生女儿,一辈子尚且没有感受过他给的父爱,也从没有体会过谢丞相的护短,此刻她作为一个外人,看着谢丞相如此袒护谢府的人,觉得十分可笑。
心存歹意之人,能够安安稳稳的在府上享清福,她这个受害者在外流落七年,却并没有得到一句来自谢府之人的关怀。
谢清欢早有消息,她知道谢府这些年虽然派人在外寻找,却根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些拿了钱的江湖人,用谢府的钱挥霍,吃喝玩乐,并无一人真正的出力。
而在寻找女儿的这件事情上,谢丞相全权交给柳怡红去做,柳怡红原本就知道谢清欢没什么好下场,也从不盼着会有谢清欢的消息,所以她找的人,要么吊儿郎当,没有实力,要么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些骗子,加上谢丞相对这个失踪的女儿全然不在意,柳怡红更是好交差。
归根结底,这七年里,没有人真正的去寻找过谢清欢。
从谢清欢苏醒在这副皮囊身上之后,她便能一直感受到原主心中的怨愤和仇恨,时间一长,谢清欢感同身受,对谢府更是充满了恨意与敌意。
如今再次踏进谢府,看到柳姨娘那副五官端正,神色却丑陋至极的嘴脸,以及谢丞相一副只关心谢家颜面与自己名声,却毫不在意有关女儿消息的模样,更坚定了谢清欢复仇的决心。
她只是淡然一笑,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丞相这话言重了,我万花谷向来不掺和外人内宅的事情,在茶楼说的话,也只是为贵府失踪的千金感到惋惜而已,情急之中,想为其讨个公道,仅此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丞相是胸怀广阔之人,想来不会同我计较过多吧?”
谢清欢突然之间转变的态度,反倒是让谢丞相和柳怡红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以为逍遥神医会继续硬杠下去,并且真的拿出什么证据,解开有关失踪女儿的疑团,可没想到人家态度软了下去,反倒是请求谢丞相原谅她的口无遮拦。
谢丞相愣了一下,随即也放缓了语调,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生硬:“神医说的哪里的话,你于日辉国是贵宾,来到洛城之后,没有及时招待迎接,是我的过错,反而是以这种形式与神医见面,传了出去,只怕要说我日辉国对待外宾招待不周,懈怠而不尊重,还要让神医自己掏钱租住别院,该是我请求神医原谅才是。”
柳怡红心里还惦记着逍遥神医所讲的证据,一直忐忑不安,以为老爷能够与逍遥神医针锋相对,逼迫对方拿出证据,自己能够及时销毁,从而在暗中再把逍遥神医给杀掉。
横竖她手上人命也不少,早就不在乎再多染一些鲜血,区区一个大夫而已,杀了又能如何?
可眼下,却见老爷同逍遥神医互相道歉,脸上也不再是刚才那般严肃,气氛也没有剑拔弩张,心里更是急了,忍不住开口对谢丞相提醒:“老爷,她刚才说手里有失踪小姐的消息,咱们得问出来呀。”
她虽刻意压低了声音,谢清欢却依旧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柳怡红打的什么算盘,也料定她会有此举动,心里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所以当谢丞相对她提起证据的时候,谢清欢摇头,一脸惋惜:“都说丞相是精明睿智的人,为人谨慎小心,怎么如今反倒是被我三言两语给骗了过去?”
谢丞相狐疑的皱起眉头:“神医这话怎么讲?”
“万花谷的人主行医,治病救人,收集消息什么的,都是顺手而为,并非刻意。所打探的四方消息,除非与万花谷有关,我们才会多留心一些,至于贵府千金失踪一事,那是你们的家事,与万花谷无关,所以我们除了听个八卦之外,并不比你们知道的多多少,刚才那些话,多有冒犯,还望丞相莫要计较。”
“原来是这样。”谢丞相的目光下垂。
谢清欢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他刚刚的眼神里,是带着一丝惋惜和失望吗?莫非他的本心,是希望找到女儿的?
可是在失去女儿的这些年里,终于良心发现,觉得愧对女儿,故此想要找到女儿进行补偿?
有这样的想法也挺可笑的,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当成怀恨的对象,非要等人走了,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这个父亲,当的是有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