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立遗嘱
半个小时后,余馨儿停止了呼吸。
余央痴痴的看着,想着小时候辛苦却美好快乐的光景,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的好妈妈,终究还,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她。
靳言看着余央伤心难过,动了恻隐之心。
靳母则在看了眼关父后,往外走。
关父虽是不舍,也知道他该出去,去办理馨儿的后事。
病房内,安静如同往常。
“你……”这是第一次靳言看到余央落泪。
平日里的她,自信高傲,在任何环境下,都不允许自己落于下风。他差点都以为,她没有害怕的。
余央只是哭泣。
她没有声嘶力竭,就那样平静的落下眼泪。
“我和妈妈的感情,比一般的母女要浓厚。因为没有爸爸,从小我受到了很多欺负。妈妈平日里是有点软弱,可在欺负我的人这里,她就是泼妇,一定要帮我出气。所以,我养成了高傲的性子。坚持一份爱,在旁人看来,是可笑的。”
谁能坚持多久呢?再是美好的爱情,经过了纷纷扰扰以后,都会变质的。
更何况,生活是生活,妄想是妄想,坚持,未必有结果。
“可在当时的环境下,妈妈还是坚持下来了。还有爸爸,我真的没有想到,爸爸也是一样的坚持。”说到这里,余央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勾着两分讥讽的微笑,“你也没有想到吧。”
“只能证明,这世界上还是有真感情存在的。”
“可是这份感情能证明什么?”余央摊开手,自嘲一笑,“在现实面前,爱情跟本算不上什么。”
“也仅仅是你这样认为而已。另外,阿姨和伯父不是已经证明给你看了吗?”为何,你的观点没有改变。
余央却摆手:“不,他们并没有证明给我看。我所看到的,仍旧是一个凉薄的世界。因为,他们坚持到了最后,仍旧不幸福。”
说到这里,余央抬眸,略有点痴痴的看着他。
靳言不懂余央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爸爸妈妈的感情你也看到了,我从不相信真感情,而我们之间,也不必再纠缠。”余央站了起来,郑重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就到这里,一切都结束,可以吗?”
“不可以。”靳言还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辈子,你别做梦了。”
“你又不会娶我, 给不了爱情,更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强迫我在你身边,互相折磨!”余央被靳言的态度给吓到了,控制不住的加大了力气。
靳言悠悠的看过来,语调平静:“谁说我给不了你?”
就这平静的话,让余央瞠目结舌。
她听到了什么?
靳言竟然否认了。倘若他的心中是有自己的,怎么会这样呢?
不,她不能相信。
余央摆手:“真的,你不要骗我了,我已经受够了。”
“我没有骗你。”
“那之前的冷漠和争吵是怎么回事?你有无数次可以解释的机会,你都没有解释,还不断的惹我生气,难不成这也是我的错?”余央怼回去。
“我……”第一次,靳言找不到回答余央的话了。
似乎,整件事,错的确实是他。
余央手指门口:“你走吧,我累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那,你好好保重。”靳言知道余央正是伤心的时候,自己的话,没有意义。
另一边,靳母和关父边走边聊。
“刚刚我是故意离开的,想给他们空间。最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有矛盾,我倒是想要调节,但这两个人的性格,都一样,闷在心中,怎样都不愿意说出来。”
关父点点头:“我也感觉出来了。不过,感情的问题,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我们终究是外人,管不了那么多的。”
“我的意思是,你稍稍打听一下。这女孩子的心思最是玲珑,说不准 一点小小的问题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确实,是这样的。关父点点头:“恩,我知道了,我尽量吧。”
现在的他,是完全没有这心情的。
葬礼,定在了三天后。
简单,隆重。
葬礼结束后,关父和余央一身疲惫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别人。
关关,关奶奶和江心去关心关父,都被拒之门外。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关父除了吃饭,就没有出来过。公司的问题,是压根儿不管了,所幸的是,目前公司没有多少事,就算关父一段时间完全放手也是可以的。
但,这情况并不好。
正当关奶奶要去劝的时候,关父打开了门。
关奶奶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出来呢!”
关父摇头:“怎么会呢?”
馨儿的死,是定局,饶是自己怎样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
“那么,能恢复正常了吗?”关奶奶说话很注意分寸,就怕自己过于激动了,让这臭小子不开心。
关父微微一笑:“可以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处理。”
一件,他认为的特别重要的事。
关奶奶下意识的就顺着关父的话问下去:“是什么?”
关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江心听到楼梯上的东京,探出头来看。
关奶奶见关父不回答,想着臭小子已经调整过来了,就稍稍放心。
可谁知道,没一会儿律师过来了,直接进了关父的屋子。
这律师,江心是认识的,公司的御用律师。
这时候找律师来干什么?公司也没什么问题啊。
稍稍思量后,江心认识到这情况不对劲儿,没有敢迟疑,她立刻杀了过去,在门口偷听。
“关总。”张律师礼貌的打招呼,“不知道你今天特意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是遗嘱的事。”关父直言。
一说到遗嘱,他就想到了馨儿。到死,都没有办法说话,意识也不清醒。
自己肯定也会死的,若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那憋在心中的所有话,可就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那时候的他,一定非常懊恼吧。
“那现在是要立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