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囍扯了扯嘴角，“雅姐姐，我没事，我想来看看老夫人。” 单雅点点头，让开路。 苏囍来到灵前，在草席上跪下，即使大肚子费劲，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随后，她摸着棺材盖，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哽咽道：“老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招呼好您，对不起对不起……” 余烬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苏囍，别哭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杨管事一直没说话，神情呆滞的烧着纸。 苏囍咬唇，忍不住泪流满面，低声道：“对不起杨管事，本想好好治疗杨老夫人，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老夫人。” 杨管事没有说话，苏囍知道，最难受的是杨管事，他是个大孝子，谁都没有他难受。 不久后，杨老夫人出殡，苏囍跟着去了，一直到下午，众人才返回来。 苏囍没有颜面见杨管事，王员外给杨管事放了半个月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回去的途中，苏囍一直心情低落，余烬临时有点事走了，她也没问，月清送她回去。 忽然，她头发被什么东西砸中，她痛呼一声，手一摸，一掌心的腥黄液体，还发错，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微微作呕。 “谁啊！”月清见状，连忙挡在她面前。 看向周围，有许多百姓陆陆续续围上来，提着菜篮子，手里拿着臭鸡蛋，对苏囍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苏囍脑子一懵，无措的看着他们。 有人恨恨的说道：“这就是那个医死人的女大夫？” “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是个黑心肠？” “人面兽心啊，杨老夫人多好的人呐，啧啧啧，一直挺好的，怎么进了她的医馆就没了？” “就是，乡亲们，这种黑心大夫不能留啊！” “赶她走！把她赶出县城！” 也不知道是谁先扔了菜叶子，接着就有人扔鸡蛋。 苏囍尽力的护着肚子，月清身子给她挡着，一边说道：“你们别砸了！” “别砸了！” “我家夫人是孕妇，你们要让她流产吗？” “别砸了！” 苏囍不可避免的被砸了一身臭鸡蛋和拦菜叶。 她努力保护着孩子，努力咬进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想说她没有，可杨老夫人确实是她照顾不周才会过世。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可谁相信她呢。 周围的人还在起哄，骂她，侮辱她。 “砸了怎么样，怀孕，呵，一个娼妇，不知廉耻，嫁了人还跟野男人厮混，这孩子就是个孽种！留着干什么？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就该烧死她，不要脸！” “就是就是，人家正经的未婚妻都来了，还赖着不走，你哪里来的脸！” “我说你，就把位置还给人家吧，要祸害别祸害别人家的相公啊。” “就是，就你这样的，还开医馆，治死人，有你这种大夫，医馆就该倒闭。” “就是，倒闭！” “倒闭！倒闭！” 苏囍的肚子隐隐作痛，痛的她脸色都白了，周围的人还在骂她，她咬了咬唇，意识也随之模糊。 混过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余从天而降，叫了她的名字。 “苏囍！” 余烬确实来了，在她倒下去之前将她抱进怀里。 月清见状，连忙掏出一颗保命丹喂她服下。 看着怀里满神鸡蛋液，菜叶的人儿，又狼狈，又可怜。 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原本的血色。 余烬一阵心疼，将人抱紧，冷冷的扫视了周围的百姓，发了脾气。 “怎么？你们都闲的没事做了吗？这么爱管闲事？这么爱看热闹？你们有没有良心，孕妇也打，到底不要脸的是她还是你们？我余烬早已经说过，她是我的妻子，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杨老夫人的事情，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扣在别人身上，我余烬已经忍过你们一次了！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他言罢，抱起苏囍转身就走，月清连忙跟上。 带苏囍回去，月清道：“主子，我帮夫人先洗洗吧。” 余烬摇头，“我来吧，你也下去洗洗。” 月清为了保护苏囍，也是一身狼狈。 “是。”月清自然没有异议，烧好水先给苏囍倒满。 余烬锁了门，抱着苏囍，单手解开她的衣服，洁白的肌肤展露在他面前。余烬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 随后将苏囍放入水中，她昏迷着，一直没有醒来。 给她洗头，极其耐心，一束一束的洗干净，理顺。 洗完澡，再给她穿上衣服。 抱起她再放在穿上，松了口气，他蹙眉，身子一僵，看到待会儿也要洗澡了。 出了门，沐风在外面候着。 他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余烬哥哥。” 余烬再度皱眉，今天一天眉头就没舒展过。 “余烬哥哥……” “什么事？” 听着她冷漠的语气，月娘顿感委屈，“余烬哥哥，你别这么凶嘛，我就是想问问，苏大夫怎么样了……” 闻言，余烬态度好转了一点，“还在睡着。” “哦哦，那就好。”月娘捏着衣角，表现出贤惠的样子，“余烬哥哥，能不能借厨房用一用，我看你们那么累，那么忙，心情也不好，不如，我来做饭吧，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你会做饭？” 月娘脸脸一红，“会，会一点，以前想着以后要给余烬哥哥你做饭吃，便偷着学，娘说不用自己学，以后请个佣人就好了，可是我想自己学，我想以后给余烬哥哥做饭吃，但是……” “哎呀，这都不重要了，余烬哥哥，那我去给你们做饭了。” 月娘转身下楼，人走远了，余烬看向沐风。 “去警告一下今天欺负苏囍的人，我忍第一次，不会忍第二回。” “是！” “对了，查查月娘，一切都太巧合了，针对苏囍的事情，每件事都和月娘有关，我要知道这个月娘以前的所有事。” “是，可是主子，京城那边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若这么大动干戈，会不会……” “无妨，你查就是了。” 闻言，沐风只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