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并蒂之莲
乌尔段见胜负已分,迫不及待地就冲了上去一把将嫣如梦抱了起来,说道:“如梦你没事吧,你看看,胳膊上还在流血呢?”他惊慌失措地啷啷着:“晏师兄,徐师兄,快来呀!”
嫣如梦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嗤然一笑:“傻瓜,我没事呢!先让我下去。”乌尔段这家伙做事总是少了根筋,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嫣如梦站在台上,他不难为情她还难为情呢!
嫣如梦趁着抱她下去的瞬间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拿个人有如此能力能够帮她,如浣公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场了。对于她的父母,他倒是还有很多事想当面问问清楚。
正在此刻她突然瞥见了萧筱筱正满目怆然地站在顾歆城身边,有点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有不舍有娇嗔。
“这样吧师姐,你去照顾顾公子,我伤的不重。”
萧筱筱看着嫣如梦感激地一笑,目光滞留在顾歆城身上再也走不动了。
“你再说没事?”徐霖虚捂着胸口疾走过来了,脸色缓和了不少,他一把拉起嫣如梦的袖子,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是却有些火气,对着乌尔段说道:“先把她带到里面,这里不太适合疗伤。”他寒意凛然地扫过众人痴迷的目光,陡然间眼睛变得更加骇人了。嫣如梦傻傻思索着,他是生气了么?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生气呢。
“不行,我有事要说!”她语气相当坚决,就算是第一次流如此多的血但她还是决意要留下来纵然很怕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伤也并不是那么恐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坚持着。
“徐师兄,快帮我止血!”她坚定地看着徐霖虚,他眉峰渐渐皱起,最后还是伸手在她胳臂上几个大穴上封住了,把血给止住了。
她又慌乱地向着人群里张望了几眼,人群已经失去了她在台上时的秩序,乱成了一锅粥,说道:“他去哪了?到底在哪里?”她念念有词地回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每次当她无所依托的时候,她总是会在他这里找到久违的答案。
“在大厅里。”
她完全不顾她的伤伸手摇了摇徐霖虚,说道:“他是谁?”两只眼睛探出火一般的光芒。
徐霖虚望着她摇了一下头,眉峰渐渐平淡,说道:“那是晏师兄的师父,我们的师伯。”
她微微一怔,立刻就释然了。没错,除了师伯,还有哪一位可以有如此强大的内功,说道:“我要见师伯,快带我去见他。”
是呀,这个男人爱了娘亲一辈子,就算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但是他还是主动承担了养育她的责任,这个人可以把晏若斯养育成如此优秀……她很期待与他见面,这个人和她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行!”徐霖虚二话不说,一把把她抱起来,说道:“来,我们一起去。”
嫣如梦痴痴在他怀里看着他嘴角还没干的血迹,说道:“你不用抱我去,你的伤都还没好呢!”她看着他微微喘着气,有点担心。
徐霖虚在空中怔了一下,嘴角立即向上摆出了一个鬼魅一般的弧度,说道:“这你就错了,抱着你我才能好得快呀!”
“瞎说!”她嗔怒着在他胸口轻轻打了一下,说道:“不管你了,先带我去见师伯,回来我再和你好好算上一账。”
他倒是很自然地一声大笑,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身后的乌尔段还在一个劲跟在后面大声叫嚷着,说道:“别那么快,等下我!”
是他么?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嫣如梦从徐霖虚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坐在中央的大师伯。他也算是有四十余岁了,不过雄厚的内力在他身上使他没有一点中年老男人的窳败之态。岁月悠悠,可是这个男人更像是一杯香醇的酒,经过年华的一番酝酿,他身上的气度更显得沉稳而内敛。
一向显得老成凝练的晏若斯在他面前也显出了初出茅庐的生涩感来,就拿徐霖虚来说,不管是他的阴鸷狡黠多么让人畏惧,但是在他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他的深邃和沉寂让他的徒弟和师侄都已然黯然失色。
他,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这个女子让他一瞬间思绪回到了当年一起练武的师妹那里,这个女孩子,怎么会那么像她,也许她比莫岚琦还要漂亮,可是真正吸引他的不是面前这个少女,而是当年的莫岚琦,她们身上的气质,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这女孩受伤时的颦蹙,不甘,倔强……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她,他的内心在那一刻也跟着触动着,她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叫做莫岚琦的少女……那个原本还没有出阁的莫岚琦。
连自己那么有失分准地伤了那个少年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她自己下手才变得那么重么?
“呃……大师伯,您好。”两人对视了良久,才来了句问候。
他神色一凛,说道:“不愧是我师妹的徒弟。”
可是他又有点疑虑,为什么师妹会收一个和莫岚琦如出一辙的徒弟呢?他横扫了一眼正气息不匀地倒在晏若斯胸膛上的莫岚姝,他也曾以为这个女子会像她母亲多一分,可是这个女子还是多半靠近她爹了……
没想到呀,没想到,在亲生女儿身上他没有找到小师妹当年的神韵,可是在这个妒忌了莫岚琦一辈子的乌尔师妹那里,他居然又目睹了师妹当年的风韵。
他深深地看着她,看着久远的时光长河里,淘洗不变的容颜,那是时光尽力了无尽的大浪淘沙都退去不了美,那是已经消逝的人在不消逝的时空中静静凝望的脸。
这个男人的眼神诉说着过去,他的眼里有着某种神伤,与心疼的情绪。
她也带着某种特别的感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要是当年陪伴在娘身边的是他,事情可能就会有很多转机。可是最后她作为娘的依托却也没能留在他的身边。如果时光再来一次,她多想陪伴在这个男人身边,十年,用十个春夏秋冬去报答他对娘的一往情深。陪着他笑,陪着他流泪,陪着他看星辰变,看时间时过境迁,那对娘亲不变的感情……
可是呢?她的眼里渐渐潮湿了,这些假如都不存在了,没有什么会存在……
“师伯。”徐霖虚靠近嫣如梦站着,只是淡淡望着他一笑。
大师伯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下。
这个徐霖虚,太过妖异,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并不算太友好,不愧是师弟调教出来的徒弟。大师伯眉头有点异动。当他看见徐霖虚与嫣如梦肩比肩站在一起时,那段青葱岁月里的慌乱真的让他乱了,原本以为师妹只会在他们二人见做选择,没想到却出人意料地选中了严师弟,青涩年华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用今后的一山一水来忘记的,不是么?
大师伯这才调开视线看着她的衣袖,一片殷红,说道:“孩子,你的剑伤……”
“没事的,师伯,你用不着多虑,师侄自会替师妹疗伤。”
大师伯蔼然看着一脸不友善的师侄,难道他以为自己会……果然奇思妙想的司徒师弟教出来的徒弟就不非同凡响呀!
“也好!”他平静地点了下头。
“兄弟今天来了,何不多住几日?”晏高松扯着嗓门又喊道,话语显得非常激动。
“算了,我今晚就起程……”大师伯捻须一笑。
“师伯!”她这一声太过激动,脱口惊呼,可是喊出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每个人都愣愣看着她,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说。
可是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说不出口,对于这一切,她是否可以坦诚,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个了结,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大师伯,你还没传授我们几招绝学,怎么就走了。”慌不择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大师伯扬扬眉,善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个事,来日方长何必在意这些呢?如果你想学的话,大可以来蜀林竹海找我。”
她惶惑地抬起头,在这个老人家这里是否可以依托她的一切呢?她的第六感在指引她说出一切,仿佛在上空徘徊了良久的鸟雀,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小憩一会的树枝了。
太多的委屈与痛苦,压了她十年了,这样真的已经不堪重负!但是她这些年来都别无选择,她想试一试,可是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值得吗?
“哦?那个地方么?”她笃定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我一定会去的。”
还记得那是父母尸魂的葬身之处,大师伯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眼里藏着什么难言之隐,她有太多心事想要付诸于口,可是碍于某些原因口里的话终究还是吞了下去。就像吞了一把利刃一般,她被刺得好痛好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聩了多久,当自己再睁开乌黑发亮的眸子的时候,天空早已暗了下来,屋子里全然是一片浓重的黑色,隐隐约约有淡淡的月光渗透进来,在房间里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色。大概天才刚刚暗下吧!在房间里她还能听见门外大厅的鼎沸喧嚣可以溢到这里来,应该是客人还没有散尽吧!
她渐渐地支起身子,由于身体失血有点多又是梦中初醒,身子多半有些乏力。磨蹭着下床的时候,手上的伤不小心碰到了床沿,一下缩回手,她蹙着眉头看了看伤口。这么晚了大师伯应该都走了吧!
师伯应该是个喜好清静的人吧!
突然有个人莽撞地破门而入,啐了一口唾沫,说道:“房间里怎么会这么黑?”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身上散发着一股酒精味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乌尔段,他刚从外面进来,眼睛还不适应,搜索了一会,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的嫣如梦暗暗的影子,说道:“如梦,你醒了呀?”
“是,”看不清嫣如梦的表情,说道:“你又去喝酒了呀!”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被他带了进来,他往桌上一放撞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紧随其后地又是一番臭骂:“晏家的丫鬟全出去伺候客人了,这里还躺着一个伤员居然没人照看。怎么这么过分!”
嫣如梦很无奈地摆摆头,这又有什么办法,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客人。
点燃烛火,屋子里亮起了温馨的光。嫣如梦总算看清楚了。乌尔段带过来的是一个装饭菜的食盒。”
乌尔段把烛火放在她的床头上,又开始一顿极不满意地骂骂咧咧,说道:“晏师兄可是大忙人呢,就是送客和照顾莫师妹的吃不消了,徐师兄就别谈了,好像是成都那边的店子里出什么事了,反正人马上就慌张地走了,现在连个记挂你的人都没有了,要是师兄再不来管管你,你怕是要饿死饿昏的。”他人也靠近了床边,大大咧咧地打开食盒,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吃素食,这不,我带的全是青菜,完了!”他大吃一惊地看着盒子,说道:“我的饭呢?”他气的把桌子一捶,说道:“太可恶了,我居然忘了带饭来了,等会,我马上就去带过来!”
嫣如梦吃力地一伸手拉住他的衣下摆,摇着头说:“算了,我没什么胃口,这些菜就够了。”
“那好,来吧,我来喂你吃。”他鲜有地如此细心地察觉到她的手上有伤。
嫣如梦在烛光下凝望着他,他小心翼翼地夹着菜,可是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总是让别人来照料,又如何照顾得好别人,一滴滴汤汁总是不小心弄脏了嫣如梦的衣裙,这使他自己更加恼丧了。
十年就这样过来了,十年间多半是她在精心照料着他,而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大孩子般的男人。就是在这样一个受了伤,孱弱无力,小腹空空的寒夜里面,唯独就只有他还在挂念着她,照料着她。
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委屈氤氲在胸口,她一把扑进乌尔段的怀抱里,低声开始啜泣起来。
乌尔段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心一下就慌了,颤抖着努力端平手里的碗和盘子,尽力做到不让汤汁荡出来,担心地说:“如梦伤口时不是很痛?要不我叫人进来,让晏师兄进来快来吧!”
嫣如梦在他胸口使劲地甩着脑袋,说道:“别别……别让他进来,我就这样哭一下就没事了。”
乌尔段离开以后,嫣如梦独自躺在床上可是仍旧是睡不着,或许白天睡得太多了,此刻的她一点瞌睡都没有,有可能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压得她还来不及睡着。外面的嘈杂渐渐就褪去了,连来往的脚步声也几乎没有了。
一个身影突然停泊在她的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敲响了房门。
嫣如梦以为是那个人来了,把被子拉高挡住脸说:“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长孙玦,他一见到嫣如梦就是了神地一呆,这样嫣如梦反而被他弄得有点拘谨,此时此刻她正散发斜倚在床头上,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似乎会显得轻浮。
嫣如梦神色淡漠地看着他:“有什么事么?”
他怔忡了一瞬,努力摆出了一个淡雅的微笑,说道:“没事,就是来瞅瞅姑娘的伤势。”
无事献殷勤,谁相信你只是来看看?
“想送你一个这个。”他一直背着的双手后面藏着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并蒂莲,说道:“莲花的香味其实很不错的。”
嫣如梦不为所动嘴角简简单单一个上扬,说道:“这么晚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早点休息吧!”她的话语说的冷冰冰的。
长孙玦点点头,说道:“帮嫣小姐插好这就走。”
长孙玦很自然地在花瓶里倒上水,有插好了花,长孙玦送的花骨朵有着淡淡的绿色与粉红色杂合着,典雅芳馨,娇而不艳。名门之后就是名门之后,做事情总是很掌握分寸,做完这些事就干净利落的走了,不像某些蚂蟥一样的生物粘死人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呀!”她的门并没有拴上,所以来人是可以随便进出的。独孤远静静斜倚在门沿上,眉目含情地望着她,笑道:“灯影幢幢之下欣赏美人,才是欣赏美人的最佳的时候。”
她一把别过头,根本不想理会这个男人,小时候就见识过他这逢人献媚的性格,这个男子从来都是一放荡自诩。
他径直走到她床边,仿佛很自然地坐在了床边,递过来了一包东西给她,说道:“捏,拿着吧!”
她很不起眼地飘过那包东西,略微有点吃惊,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酸梅,十年过去了,这个长大了的男孩子平时是那么不经意,如今居然还记得?
“闲来无事就吃点吧,还不错的,很久以前……”他痴痴看着某处的虚空,说道:“曾经一个小女孩说她很喜欢吃这个。”
她有点自嘲,这番话明明不是对她说的,没想到呀!这个人也还钟情着那些年的两小无猜,心里只是蓦地空落落的,到底说的还是当年的自己……
独孤远走后,嫣如梦磨蹭着起身走到门前关上房门,刚合上左右两扇门一道修长有力的手顶住了,她认得那手,他为什么会来呢?两个人都有些僵持,嫣如梦没有用力再去合上门,晏若斯也只是用力触着门沿,两个人都沉默地站在那,一言不发。
为什么他没有去照顾莫岚姝呢,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
她首先打破了僵持,用着嘲讽的语气问道,说道:“莫师姐怎么样了?”
晏若斯还是站在放外面,沉默了一会,淡淡说:“已经好些了,现在睡了。”
原来是睡了他才有空闲时间顾及她!
她骤然用力一把推上门,抽过门栓一把拴上,说道:“我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看我,走!”
他甚是无奈,在门外沉沉道:“如梦师妹,你的伤口要换药了!”语重心长可是却力不从心。
“用不着你来管我,我就算是伤口烂了,也用不着你来管,快去看着你的莫师妹去!”
又是一阵哑然,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外又驻足了一刻便走了。
她颓然地走回床上,每一次她叫他离开,他从不会挽留,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如果换做是莫岚姝叫他走他大概一辈子都走不了……她静静打量着花瓶里高傲抬起头颅的荷花,这个男人还是如此弱懦不是么?她在就应该在他的一次次转身中感到那卑微的麻木与无力。
谁能告诉她一剂良方,让她的心死去,让她不再为这些琐碎而笑的那么痛。
她颓然到在床上,看着那并蒂莲,从一开始就在一起,就这样一直生长着,一起开花结果,那该多好。
朦朦胧胧真开眼,一下惊呆了,那花骨朵绽放着,扑面而来的是馥郁芬芳,本来心绪不宁却在这宁心静气的芳香里得到了缓解,。
好美的花朵,好美的清晨。
乌尔段大概惦记了嫣如梦一整夜,一大清早就跑到了嫣如梦的房间里,一阵清香袭来,他首先感叹了一阵子,知道是长孙玦送的以后不禁双手一拍叹服道:“中原的男人就是会那个啥来着……投其所好,对吧,女孩子喜欢花,所以就送花,这回我懂了!”
乌尔段和嫣如梦来的有些晚,他们已经开始吃早饭了,晏高松和大奎依旧是坐在高座上大大咧咧地往嘴里扒饭。晏若斯从容不迫地夹着菜递到了莫岚姝碗里,一抬头正好撞见他们,神色平淡自如的一笑。
长孙玦坐在莫岚姝的另一边,独孤远正对着嫣如梦,两个人都很平淡自如地持着自己的饭,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同昨天晚上相比,他们两简直就判若两人,今天就好像同她了无瓜葛一般。
嫣如梦就这样坐在那里,堪堪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莫岚姝筷子一放,娇滴滴的又嗔怒道:“晏哥哥,我实在吃不下去了怎么办?”
晏若斯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责怪道:“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
长孙玦嚼着菜刚刚咽下,来了一句,说道:“这样子更不好,吃不下硬吃过会都吐了就完了。算了吧!”
晏若斯没说话,就那样坐着。
“长孙大哥,你昨天送我的那两朵并蒂莲开花今天好香呀,我都是闻着香味起来的呀!”莫岚姝偷偷看了一眼晏若斯,转而对着长孙玦嫣然一笑。
嫣如梦心中一凛,不识时务的乌尔段刚想开口,被她狠狠一眼凿地什么都不敢说了,只好埋下头,一口接一口地咽着粥。
长孙玦尴尬地眨了下眼睛,眸子深深陷下去,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当然喜欢咯!”莫岚姝说着朝着独孤远展眉一笑,说道:“还有独孤哥哥的酸梅,味道特别好,我还是喜欢吃你的这种,从小就喜欢呢!”她装的可真像。
嫣如梦的微笑在脸上略微凝固了,舀着粥的手也有点打滑,勺子都拿不稳。她再怎么美丽又有什么用,她还是少了那个莫岚姝这个头衔的名字,少了宝藏的一切归属,她依旧只留下空壳一样的容颜,这群人都在忽视着她的感受不是么?
“那是呀!岚姝妹妹从小就爱吃这种酸梅,我可是一直都记着呢!”他笑得镇定自若,扫都没有扫一眼嫣如梦。
不错,她在他们眼里除了倾城之貌,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遗孀罢了,但是莫岚姝就不同了,她名冠江湖第一美女,在加上富可敌国的神秘财宝,她怎可与她相提并论呢?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竟然不经意间苦笑出声。
乌尔段看见她痴傻地笑着,有点担心地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
他喃喃问着,满桌子的人武功都不凡,洞察力自是无话可说,可是呢,却不曾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没什么事,想到了小时候的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