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命数姻缘
严家里面的所有男人一个不落都在为这次首演的事马不停蹄地张罗,就连乌尔段这种玩世不恭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徐霖虚幸得在四川商海有得一席之地,可以说把晏家的天顶住了一半,绝对是这次寿宴的大功臣。熙来攘往的下人们,嘴里念念叨叨的不是徐公子就是晏少爷,反倒是晏高松和大奎两个粗枝大叶的主成了最清闲的人。
至于莫岚姝,自是不必讲了,不管去哪身后都是一大帮子俊男拥簇着,整日都在说说笑笑。
萧筱筱坐在窗前,愤懑地咬着苹果,看着莫岚姝百花丛中过的的样子,有种想冲上去毁她容的冲动。“如梦,你快看看都成何体统了,晏师兄忙死忙活的,她却在这风流快活,你快把面具揭了吧!那家准马上就蔫了。”
嫣如梦云淡风轻地笑了下,摇摇头,这莫岚姝很是陶冶这种招蜂引蝶的生活嘛,不过这倒使得她的心情格外明朗。
独孤璇和顾歆城并肩从远处走了过来,和屋子里的她们招了招手。
萧筱筱故意刺激着顾歆城道:“哎哟,顾公子为什么不为过去讨莫姑娘欢心呀?”
顾歆城看了那边混乱的人潮一眼,冷淡道:“我过去干嘛?来这里也是被逼无奈,谨遵父命。”
“你还真是会找托词呀!想必是看着竞争太过激烈,眼看着无望知难而退了吧?”萧筱筱现在就像只疯狗逮谁咬谁。
“不可理喻!”顾歆城白了她一眼,袖子一甩,说道:“你爱怎么看怎么看!”转身就走了。
独孤璇很不解地笑着,说道:“萧姐姐,你干嘛拿我表哥开涮呀!”
“表格?我什么时候拿他开涮了……”
此刻,晏高松正携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看他那副神态,对这个老道人相当尊重。
莫岚姝也看见了那道人,快步抄了过来,微笑着欠身行礼,说道:“栾道长。”
独孤璇喜上眉梢,说道:“栾道长,难道是栾成山栾道长?”
那栾道长拂尘一靠,闭目揖手道:“太虚清净,正是贫道。”
萧筱筱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说道:“那谁呀?”
独孤璇压低音量说:“这位是赛神仙的栾成山栾道长,中原最有名的算命大师。”
凡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独孤璇都格外感兴趣,立马冲到了门外面,说道:“道长,道长,给我算算,快给我算个呗!”
晏高松正愁没人让他显山露水,马上就开始敲边鼓,说道:“来来来,来得正好,萧侄女,你让他给你算上一卦,可准的。”
他也是个大嗓门,陪着萧筱筱一闹四处正在干活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围了上来。
栾道长慈眉善目地冲她一笑,说道:“不知姑娘想问何事?”
萧筱筱自是毫无顾忌地吐露心扉,说道:“当然是姻缘了!”
既然有人打头阵,大家也没笑话她,独孤璇也怯生生地说,说道:“我也想问这个,道长。”
栾道长微微一笑,仔细地扫了她们一眼,又仰首凝视了站地离他最远的嫣如梦一阵子。
“姑娘放心,心中之人,水到渠成,真是可喜可贺!”他直视着独孤璇。
“那我呢,那我呢?”萧筱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他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看着萧筱筱一开始却并不说话,说道:“姑娘莫怪我直言了,至于姑娘你,不得不说了,命犯桃花,缘分缘分……只是少了那一分呀!”他喟叹着摇头。
“什么叫少了一分,你给我说清楚。”萧筱筱听着这不好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
栾道长不再多言她,反倒是看着嫣如梦意味深长地笑了,说道:“姑娘没问,可是姑娘若是信贫道一句,频道姑且就一算,姑娘日后可得良夫。”
嫣如梦诧异地一笑,良夫?天下之大,良夫何其多也?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她眉峰一展,说道:“道长,不知你可知得莫师姐姻缘如何?若是应了,我便信你。”
栾道长捻须憨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萧筱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臭道士偏偏把她的姻缘说得这么差,她很不愉快地说:“这算什么,模棱两可的,你这道士就是会信口胡诌。故弄玄虚的,你就是徒有虚名!”
栾道长看事情不太妙,于是故意转移注意力对着都围拢着的丫鬟们说:“贫道懂各位姑娘们的心思,都想求个姻缘。贫道倒是有一妙方,各位可姑且一试。月盈之夜,各位把心中之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包在黄符里,挂在丹桂树下,若是缘来自会应验,若是缘去也会有与各位心中相似之人与各位结缘。”
萧筱筱一下又着了他的道,都忘了刚才的种种,一心就在想试试这方法,说道:“唔!”
嫣如梦精明得很,这招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江湖术士没几个是真的,都不过徒有虚名。
萧筱筱有点失落地看着栾道长远去的背影,说道:“师妹,你说他说的到底对不对呀?”
嫣如梦轻蔑地笑了,说道:“我的人肉面具他都没看出来,他还能看出我嫁给谁?这牛鼻子老道我反正是不信。”
“对对对,说我什么有缘差一分,就是在鬼扯,看我单纯好欺负,拿我开涮。”
“岚姝妹妹,你信不?”独孤璇对于这个算命的结果倒是颇为满意。
“不晓得,谁知道呀,但是,明天我想要去试一试。管他呢,反正我又不吃亏!”莫岚姝微微一笑,说道:“反正明天就是月盈之夜了,不如大家一起去写吧!”
书房里面很是凌乱,乌尔段捡起来地上七零八落的纸张,很不解地问:“晏师兄,你发现没,今天的丫鬟们都好奇怪,慌慌张张,遮遮掩掩,一个个办事都是心猿意马。”
“你不用管他们。”晏若斯灿然一笑。
“我倒是很感兴趣呀,”徐霖虚洋溢着迷人的笑容,说道:“我们的师妹们都会写上谁的名字呢?”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乌尔段被这段莫名的对话困惑住了。
徐霖虚浅吟低笑着,说道:“栾道长呀!都是他。”
乌尔段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合手大笑着,说道:“师妹们写的是谁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保准过了今晚,我给你们通通汇报出来。”
萧筱筱执拗地在符纸上写上了大大的“徐霖虚”三个字,这可是她练了好久才写好的,然后旁边又是大大方方的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独孤璇以及莫岚姝都很小心翼翼地写着自己的意中人,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了,连脸都泛红了,更像是做贼心虚似的。
嫣如梦很清楚莫岚姝的之上肯定会是那个人,但是对于生辰八字,她倒是很感兴趣,这个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生辰八字的。她正在想该如何比较合情合理地让莫岚姝交出符纸来看看,这时反倒是莫岚姝先开口了。
“不如大家都拿出来看看,我们相互分享下吧!”莫岚姝习惯性地装出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只是正中了嫣如梦下怀,说道:“我很想知道璇姐姐和梦妹妹都写的是谁呀。”
独孤璇攥紧手里的符纸,羞赧地摇着头,说道:“还是不要吧,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不就行了!”
“诶诶诶,我也好想看看!”萧筱筱神经大条地蹦跶起来,说道:“嘞,我把我的给你们看!”其实看都不用看,大家出于一种帮她找错别字的心理瞟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紧接着,莫岚姝也打开了手中的符纸,说道:“我的是晏哥哥。”符纸上的生辰八字分毫不差,嫣如梦一惊,果然是深藏不露,讳莫如深到了如此地步连她是己亥年腊月初五都可以打听到,怪不得可以瞒天过海。
这三个字露出来其实就是为了扎她的眼睛的,她能不知道她要各位摊开的用意吗?她要昭示着她的不容侵犯,她要让她知难而退,他只能属于她,想要和她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你再怎么美,这江湖第一美人,只能是她莫岚姝,别无选择。
“如梦,你呢?”独孤璇摊开手掌,徐霖虚三个字赫然让萧筱筱一阵颦蹙。
嫣如梦提笔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既然生辰八字名字全是假的,写谁不是写呢?
“徐霖虚,晏若斯,徐霖虚,诶诶诶,长孙玦又有你的了。”乌尔段唱票似的格外兴奋地朝着正在对面好整以暇地小酌着茶的长孙玦喊道,不怀好意地对着他挥了挥手。
书房外面,黑压压一片身影以为房内的人看不到的全是晏家的丫鬟们。她们全都靠着门侧耳旁听着房里面的内容。
独孤远焦虑地画着正字,不耐烦地骂骂咧咧,说道:“都什么眼光,居然还没有到我。”书桌上光溜溜差一横的那个正字让他看着心急火燎的。
“你就算了吧,像你这种老色鬼谁会看上你呀!我看那几个写你的都是为了安慰一下你的。你看看,我都比你多一个正呢!”乌尔段从他那里找回了久违的自尊,鄙夷地笑着。门外时不时想起几个偷偷的笑声。
“真是受不了你们了。”晏若斯还在忙活着他的事,抬起头摇了摇。
“叮当……现在为大家揭晓师妹们的各种符纸了!”乌尔段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最后四张纸,跃跃欲试地好像看见了美味大餐一般。门外的丫鬟们终于一个不小挤进来了,一阵欢笑一阵喧闹。
乌尔段也不管她们,说道:“来来来,先看师姐的,徐霖虚恭喜你二十票,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莫岚姝的是晏若斯。”晏若斯被画上了第二十一票。
“独孤璇,哇,徐霖虚哟。”这下又是平手了,乌尔段神经兮兮地拿起最后一张符纸,瞟了所有人一眼,说道:“真是好紧张呀,这最后一张票如梦到底会投给谁呢?”
此时此刻晏若斯和徐霖虚都不自觉停顿了手头间的事情,直逼逼地注视着乌尔段,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在发抖。
乌尔段拆开符纸的那一刻狰狞了,脸上好像抽筋似的,一阵阵发绿,说道:“开什么玩笑,如梦居她,独孤远!凭什么呀。”
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大家都以为嫣如梦的选择只会在晏若斯和徐霖虚中间选一个呢!没想到爆了个大冷门,一箭重伤了独孤远!
“如梦小妹妹原来喜欢我这款男人呀!”独孤远笑逐颜开地看着自己终于完整了的正字。
晏若斯低垂下头,眼睛依旧停在账簿上,只是思绪早不知飘到了那,神思有些恍惚,意识都不知所踪了。
徐霖虚微笑莞尔,手中仍然把玩着茶杯,指骨节略略泛起白色。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向来如此,真正的月圆之夜,嫣如梦独自一人杵在丹桂树下,她探出手摸了摸枝干婵媛,风浣动着树梢,地上是一片片萧瑟凌乱的投影,婆娑而缭乱,就像她打了结的心思一般。
谁是谁的姻缘呢?太可笑了,就算这招准了,但是她不是嫣如梦她的生成和莫岚姝的生辰八字也都是假的,能起什么作用呢?
不知什么时候,在她的影子后面冒出了一条更显修长的影子,不用转身都知道,能做到如此的悄无声息无外乎那两人。
他静静伫立了不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地探出手扣上了她的肩,一把把她拌了过来。
月华太过澄明,倒映在晏若斯的脸上无限狡黠,尤其是它的眼睛,像是一团团火焰在尽情燃烧中。
他凝望着她,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些许的哀怨,他沉重地呼吸着,一闭眼,烦躁地把她推在了丹桂树上,提手就扯掉了她的面具。深深地吻了一吻。
月下的她,美得就像是琥珀,一颗藏着眼泪的琥珀,美得令人窒息。
她要反抗么,她要将他推开吗?她犹豫不决,更是不知所措,不要,她做不到。她憋屈了十年的眼泪汇成两行辛酸缓缓溢出了眼眶,在月色里反射出一种寒意逼人的凌厉。
他本来还有点顾虑,可是当着泪水决堤在他的心坎里的时候,所有的围栏都瞬间崩塌了。
他炽热的双唇紧紧依附在了她的唇上,他探出舌头深入她的情欲里……她感觉自己在发烫。堆积了十年的憎怨和委屈一瞬间都在融化,于是眼睛里更是止不住的向外渗,渗入到了他和她的双唇里,他们共同品尝着这稀薄的苦涩,没有甜蜜。
那冰冷的苦涩让他骤然一缩,他远离了她的丹唇。
她想,他会像上次一样,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吧!没想到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他深深逼视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说道:“为什么是那个人?为什么写他都不写我!”
这一顿强吻让她喘息着,她心碎地仰着脸,双眸反射着月光,眼里全是悲辛,说道:“你,真的想看到我写你?”
他眉峰打成一个结痴痴望着她。
“你是想我和莫岚姝面对着面写下你的名字么?”一字一顿如此清晰,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沉重的话语和她的泪水一般,让他的心一阵阵发凉,莫岚姝,他不敢看她,身子一僵。
见他侧目,她也避开目光,慷慨地说:“你可以走了。”讪讪发冷。
她把自己从他的怀抱里抽出来,孱弱的身子倚在丹桂树上,手摸着正在一片片剥落着的胸口,一口气一阵剧痛……他真的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也许,她的容貌只能魅惑他某个聒噪不堪的瞬间罢了,也许,这个男人只是因为自尊心受挫……只要莫岚姝这三个字一驻回他的脑海里,一切都会改变的,他只能掉臂不顾一去不复返。
她好恨这个人,好恨好恨……恨得咬牙切齿。
“你给我出来!”
果不其然,玄色衣瞬间从树后掠了出来,其实她也不确定他是否在这,不过,她感觉他一定会经常跟踪晏若斯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又怎么会错过。
他不说话,嘴角永远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那是习惯性的伪装,笑意会让人放松戒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她失魂落魄地低垂着脑袋,不再说话。
“真不愧是我徒弟呀!”他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吹嘘,说道:“我说要善于欲拒还迎,你还真是触类旁通,用独孤远地名字激起他的醋意,也好,进度这么快,也轮不上我继续点拨什么了。”
她依旧是神思恍惚,懒得和他争论什么,他爱怎么侃就怎么侃吧!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被突兀地带进了他的怀抱里,还来不及她反映什么,他的嘴已经堵在了她的唇上。
这是一种野蛮的入侵,充满了占有和攻城略地般的席卷。
她一阵阵发抖,大脑一片片惨白,心像是解不开的乱麻包裹着,牟足了劲跳却跳不开,反而越跳越快,就快要冲破了她的胸腔。就这忘我地吻着,呼吸不再受控制了,直到嘴唇感到刺痛,她霍然睁开眼,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使劲对着他的后背捶下去,只可惜全是无用功。
当他松开手的时候,她却上气不接地支撑着他,眼神一片空洞,什么都没有,真的都没了。
他用了片刻恢复了平日里所有的情绪,眼睛里亮起寒气逼人的光色。他恣意妄为地笑着,说道:“懂了吧?为什么他会离开,因为你不够热情,要是你能像刚才那番热烈,他早就融化在了你的温柔乡里。”
窗前的景物随意地招摇着,徐霖虚背负着手,目光停歇在不远处,嘴角又是一副玄之又玄的微笑。
“我们都不如把话挑明了!”他优哉游哉地说着。
晏若斯“吧嗒”一声合上书,冷着脸不动声色地抬头。
乌尔段呆呆地望着他们两个人,总感觉气氛有点压抑,抿了抿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当下,天下所有的英雄好汉大概尽数全都来了。论目的可以说是不言而喻了,这期间少不了比试和争斗,现今,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减少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最好能够坐收渔翁之利。”
乌尔段听了脸一沉,说道:“还坐收渔翁之利,能全身而退就万事大吉了。别说那些江湖人士了,就说独孤长孙这帮人哪里不是一肚子心思想要算计我们。”
徐霖虚灿然一笑,说道:“他们的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掩饰的实在是失败。”
“你有什么好注意么?”晏若斯眼看乌尔段他们又要扯远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若斯!”徐霖虚意味深长地叫了他一声,晏若斯不觉一颤,因为这一声实在是太深情了,说道:“你现在可以说是蜚声武林,不过要别人承认你是天下第一,恐怕还是欠些火候吧!”他情意绵绵地看着他。
晏若斯若有思索地看着他,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徐霖虚到时从不避讳,直视着他的眼,微微一笑,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可没有亵渎你武学造诣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你有机会了!”
晏若斯眯起眼睛,显然正在推敲着他刚才的一番话。
“机会,有什么机会?”乌尔段对于这番对话还是找不到重点。
“当着天下所有英雄豪杰的面成为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徐霖虚诡谲地看着晏若斯。“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坐拥江湖第一美女和丰厚的宝藏,舍你其谁?这以后天下人还有几个人敢出声抗议。这不也也正是我们召集天下所有英雄前来弄得这么声势浩大的意义所在么?”
晏若斯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你觉得我们可以怎么做?”
“我们制定规则,让他们来场大浪淘沙,角逐出三位高手,然后再来挑战我们,这样省心省力多了,而我们最终来一锤定音,岂不是简单多了。”徐霖虚眼神里全数是诡诈。
“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这还需要大点的筹码才行,否则根本不能牵动他们。”
徐霖虚倒是很无所谓,说道:“这是必然的,如果最后大浪淘沙的“金子”把我们比下来了,宝藏和美女任选其一,这就看人家怎么想了。”
晏若斯埋着头,一言不发,正在权衡利弊。
沉默了一阵子,他默然抬头,说道:“怎么个赢法?”
“只要是三局两胜就够了,你与我基本上是胜券在握,咱们赢了,那么莫岚姝师妹的胜负就不重要了。假如真有人能击败我们二人其一,那我们只有承认技不如人,天意如此了,这只能说明若斯师兄你还不够资格拥有这一切。”
晏若斯豁然开朗,说道:“徐师弟说得好。”
“倘若真的不出我们所料,一举拿下了他们,那师兄可是财女兼收,名声大噪只羡鸳鸯不羡仙了。”他说的倒像是在拿他开心似的。
晏若斯颓然收住了笑意,说道:“我最想得到的……不只是这些。”
徐霖虚眼若明星般闪烁了一下,面色却丝毫不曾变化,自然而然地开口:“你还想要什么呢?”
晏若斯,没有抬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沉默地盯着手中的毫峰。
已经大战了三天三夜,各路群雄经过了层层角逐,眼看着最后三位高手就快选出了。
今日,终于到了最后一战,这万众瞩目的时刻自然是万人空巷了,整座山头都占据了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水泄不通。
嫣如梦被安排在了特定的预留位置上,晏高松和大奎正在大大咧咧地议论个不歇,萧筱筱跟着他们一路走来的,也凑在一起不停地叽叽喳喳,看来对于各位武林人士已经略有耳闻了。
近些日子一直在练舞的莫岚姝今天终于露面了,浓妆艳抹的她倚傍在晏若斯的身旁,这娇艳欲滴的美丽把每个人的视线都聚焦了过来,无数人都对她垂涎欲滴,她仰起头,嘴角上扬,这是一种矜贵的弧度,足以让那些追随者臣服。
徐霖虚和乌尔段都围绕着晏若斯坐着,这一块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历经一轮轮筛选,此番剩下的还有二十四人。
嫣如梦暗自揣度了下,独孤,长孙,顾,丰江南四大豪门的子弟尽数在场。而剩下的十多位高手也都各有千秋,只是此番争斗太过于势力话,像少林武当这样的大门派顾及颜面也都并没有参与。
长孙玦用武的招式优雅而有韵味,一套长孙扇法在他手里演练地精妙绝伦。独孤远这人虽然性情轻浮,但是武功上面却老道辛辣,每一招都冲着对手命门处打去。嫣如梦心里暗笑着,这么丰富多彩,阴险毒辣,大概都是在那些被她偷了心的女人身上摸索出来的吧?
“如梦,快来看这场!”萧筱筱赶紧指了指那边擂台,她深情款款望着款款走上台的顾歆城,眸子都快掉出来了。
顾歆城面无表情,冷傲的轮廓在剑锋出鞘时更显张狂,剑气如虹,三招两式就置对方于死地。嫣如梦心中一怔,平时沉默寡言的顾歆城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在她看来,这不动声色的几招完全不亚于长孙玦花哨的扇法。
他招法虽然凌厉,但是他每招点到为止,从不会大伤对方。这样不仅显得他的武功卓绝,更显得他的气度非凡,拿捏有度。每个对手甘拜下风时,他都气定神闲地来一句承让了,丹凤眼角略略上扬,就像一块温润的冰魄一般,洒脱冷峻,令人欲罢不能。至于萧筱筱面红耳赤,情绪激动的缘由也就不言而喻了。
嫣如梦细细打量着他,的确算是个很不错的男子,话少是话少,心思应该很缜密,但从最基本的方面来讲,他至少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吧!要是师姐选择了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总比吊死在徐霖虚这棵树上好。因为近些时日他一直不怎么搭理莫岚姝,嫣如梦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顾歆城剑收鞘中,霍然转身,剑眉下的金亮的媚眼竟然一瞬间对上了嫣如梦,猝不及防地被盯上这一眼,嫣如梦浑身一个颤栗,还好他又转了过去,目光没有滞留多久。
晌午将至,这场比武的结果似乎已经显而易见,由于差距太过悬殊,长孙玦,独孤远以及顾歆城三人已经毫无悬念地脱颖而出。至于丰家大少爷,得意忘形,前几场大奏凯歌以后遇到了顾歆城也终于败北了。
徐霖虚坐在看台上调侃着丰家大少爷,说道:“不济了,不济了,这江南丰家到了这一辈已经越来越不济了。也不得不承认丰家老爷子为啥就不再理会江湖事物了,后继无人大失所望呀!”
晏若斯倒是没什么多的感慨,只是看着顾歆城有点意外,这个人深藏不露,从讳莫如深的气息上他还察觉不出他的高深,可是就今天的比武来看,他的上限还远远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