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买卖
文氏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头,心头微微一震。这个丫头真的是与人私奔,又被卖到窑子里的叶芷汐?
就光登门与她谈合作这事情,就说明这个丫头绝对不简单。文氏内心十分纠结,三年里,她请了不少大夫从未有人说过楚昭炎中的是‘寒毒’,也没人通过把脉就能判断出他每逢月圆病的厉害。
叶芷汐见她不出声,知道她一时半会还不能决定,又道 “大娘慢慢考虑。不过,我三叔正四处寻找买主,一旦价格合理,我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一举两得的机会恐怕就……”
叶芷汐不再说下去,其中的利害关系文氏自然想得到。叶芷汐转身对唐氏笑笑,该说的都说完,她也尽力了,一切都看文氏如何做了。
“娘,我们回去吧。”
唐氏视线从文氏身上收回来,她还想再劝文氏,可是怕说多了适得其反。她拍拍叶芷汐的手背,微微一笑,说 “没事,尽力就好。”
叶芷汐和唐氏已经出了楚家院门,文氏都没有追上来,叶芷汐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她也不想让唐氏担心。
叶老婆子看她们回来,拉长了脸,“太阳都落山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唐氏忙说 “婆婆别生气,我这就去煮饭。”
叶芷汐跟着唐氏去了厨房,她将野菜洗干净,然后帮着唐氏烧火。听到叶老三的声音,母子两都提着心,竖起耳朵。
只听老夫人询问 “可有找到买家?”
“一个失了贞洁的丫头,谁要呀?附近的都打听过了,人家见我就觉得晦气,哪还敢让我进门。”叶老三嫌弃的很。
叶芷汐和唐氏都松了一口气,叶老三又道 “娘,你别着急,明儿我再去打听打听。”
唐氏放心的做饭,煮了粥蒸了馍馍,炒了个青菜。叶芷汐也没什么胃口,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文氏考虑好了,就赶紧来。
文氏可是她和唐氏的希望了。
翌日,早饭过后,叶老三就出门了,老婆子让她和唐氏去放羊,她不情愿的去牵羊,便听到叶老三欢欢呼声。
叶芷汐和唐氏心下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他才刚刚出门,这么快就找到了买家?
“娘,好消息。”叶老三匆匆跑进屋子。
老婆子没当回事,正收拾自己的发髻,“你不是刚出门吗,有什么好消息?”
“楚家来提亲了。”
叶芷汐目瞪口呆,唐氏蹙眉,小声问 “他说……楚家?”
“好像是。”叶芷汐话语落下就看到文氏带着人来了,那人和楚昭炎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他大哥楚萧宇了。
唐氏紧张的抓着叶芷汐的手,两人没出声。文氏视线从她们身上掠过,大喊道 “叶娘子可在?”
叶老婆子从屋里出来,疑惑的上下打量着,“这不是隔壁村的楚娘子吗?今儿怎么得空来叶家了?”
“我是来提亲的。”
文氏含笑看了楚萧宇,他提着两盒礼品上前,文氏道 “外加五两银子作为彩礼,娶你家孙女叶芷汐做我儿媳。”
叶老婆子有点懵,看了楚萧宇,“等等,竟有这等好事?我那孙女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吧?确定五两?”
文氏回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母女,含笑说 “当然知道。我小儿子什么情况您也知晓,娶回去给小儿子冲喜。”
“哦。”
老夫人恍然,她还以为给大儿子做二房,“我竟忘记楚娘子还有个久卧病榻的小儿子。听说活不过半年吧?啧啧,有些可惜了,年纪轻轻……”
“你!”文氏脸色变了变,语气重了些,“你若不同意我走就是,何必要戳人痛处?”
叶老三拉了老婆子的衣袖,小声道 “娘,叶芷汐失了贞洁,楚娘子的儿子又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这不是绝配吗?五两银子,不少了。”
老夫人想了想,道 “行,只要你不嫌弃,我老太婆没话说。”她看向叶芷汐和唐氏,厉声喊道 “还不滚过来。”
母女两人才走过去,听她吩咐,“去收拾收拾,一会儿跟着楚娘子走,去了要好好照顾夫君。”
叶芷汐低着头,不情愿的点了点,软软道 “好。”
文氏笑道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老婆子诧异,文氏指着唐氏,“连带她娘一起来楚家!”
老婆子和叶老三惊呆了,老婆子不置信看向文氏,“你连她也要买?那可不是五两银子的事情。”
文氏忍了,仍旧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说 “听闻叶家人见不得她母女二人,我若带走叶芷汐,她见不到娘也没法安心待在楚家,若是跑了我找谁去?她肯定也舍不得女儿,既然要买,那就一起吧。我家里有头母猪,怀了崽,给你们就是。”
叶老三一听两眼放光,这个彩礼好,光一头母猪价格就不止五两了,这赚大了。叶芷汐和唐氏也都惊讶了,母猪还怀着崽,文氏为了儿子可真舍得。
唐氏开始担心以后叶芷汐医不好楚昭炎,文氏如何对待她们了。
老婆子盯着文氏,沉默一瞬,说 “楚娘子你是认真的?你可知道她们母女不值钱,你肯下如此大的手笔?”
文氏笑道 “附近应该没有人比我给的多了,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只是想买个安心。”
文氏转身,楚萧宇跟在身后。叶老三一看他们要走,急道 “娘,你快呀,他们要走了,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买家。”
老婆子深吸一口气,喊道 “好,我同意。”
叶芷汐攥了一把汗,紧绷的面色松了下来。文氏冷笑着回头,就知道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道 “她母女的卖身契一并给我,毕竟是笔买卖,我可不想以后叶家人拿着她们的卖身契坑我。”
老婆子嘴角抽了抽,叶老三赔笑点头,“给给给,这就去拿。”
他推着老婆子进入房里。
叶芷汐朝着文氏微微颔首表示谢意,老婆子寒着脸出来,叶老三将地契递给了文氏,文氏认真的看了看,折叠起来放入衣袖里。
“去我家拉猪吧。”文氏看向叶芷汐和唐氏,语气淡然,“收拾收拾跟我走。”